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☆、小心肝

關燈
紀小姐那天的心情,並沒有隨著酒足飯飽而得到改善,一晚上都是極其的悶悶不樂。而為了證明自己的男子氣概,陸先生全程都表現的很高冷,開口的時候,能吃飯絕不講話。

回家到了十九樓,紀西羽先下了電梯,並且順勢把正欲跟上的人給推了回去。陸離伸手攔住了電梯門,一臉莫名,“幹嗎?”

“陸總,送到這裏就可以了。”

陸……總?這怎麽又要秋後算賬。陸離莫名其妙,眨眨眼已經是虛弱的扶著電梯壁自己走了出來,“不行,頭有些暈。”

可惜他終究只是一個合格的DJ,卻不是一個優秀的演員。頭暈你捂著心口又是怎麽回事呢?她笑了一聲,按了上樓,探著替他按了樓層,又要把體弱的陸公子給扶了進去,“那就回家好好休息。”

“真的這麽絕情?”他死扣著她的手,就是站在原地不動,“萬一我一個人出什麽事,怎麽辦?”

她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手指,“這話應該我來說。”

“好的。”陸離順水推舟,摟著腰就把人往裏帶,“萬一你一個人出事怎麽辦?”

“那我會給你打求救電話的。”實在是掙脫不開,她才撞撞他的肩膀,慢騰騰地,“我明天要早起。”

“我又不介意。”回答得簡直理直氣壯。

“可是我介意。”鑒於某人品行有虧,她決定還是不要冒風險。簡直是強硬地拽著把他扯下來,“萬一有事,記得給我打電話。”

“可是——”

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臉,獻上一個吻,“晚安。”徒留被拋棄的小媳婦一個人在空蕩的電梯門口淩亂著。

然而,紀西羽接到求救電話,是在第二天的下午。

從發布會現場,直接回的家,在二十二樓和一臉哀怨的齊文交接班。支支吾吾的聽過詳情,她在齊文出門後,才忍不住和他發火,“戴隱形眼鏡吃飯前不知道要摘掉嗎?”

“我忘記了。”雲淡風輕,但真的是實話。他又不近視,工作室拍攝宣傳照的時候,為了遮掩一下黑亮的瞳仁,給他換上了淺棕色的日拋,完成拍攝效果。他也沒有想到,吃火鍋的時候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,回來摘掉之後只是覺得幹澀,誰知到了後來發現睜眼都有些困難。

"西西——"

"別叫我。"

紀西羽異常恐怖,那雙狐貍眼看過來的時候,盛著怒,森然的樣子沒來由的就是讓人心慌。索性把袋子裏的東西一氣全都倒在了沙發上,除了眼藥水,還有洗眼液、外敷的眼罩和內服的消炎藥,呼了一口氣,聽到身側的人嚶嚀一聲。

陸離的左眼非常紅,整個眼睛都充著血,泛著一圈水澤。他仰著頭,紀西羽輕輕撥開上眼皮看了看,臉色不太好。

“你別這種表情……”他也有些心虛,“我還疼著呢。”

漂亮的眉毛皺著,她拆開眼藥水,看說明書,“你活該。”

走開去洗手,回來的時候發現小可憐捂著自己的眼睛,窩在沙發裏。明明那麽大的一個人,偏偏一個孩子樣,聽到那堆醫囑的時候,眉頭都是枯著的,"藥水一天三次,消炎藥早晚各一次,還有……"

"還有?"

"當然還有!"她沒好氣的,"你給我斷掉手機,游戲,不許上網,好好閉目養神。"

在他的嘟囔聲中,彎身下去,拿開他的手。一手拿著藥水,一手輕輕按在他的眉骨上。但是只要她貼近一分,陸離就往後退一分。

紀西羽有些氣笑了,“害怕了?”

他撇了撇嘴。

拍拍他的頭發,“乖哦。”

他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,“你好煩——”

按著固定住那個試圖逃脫的腦袋,她的動作也有些抖。呼吸撲在他的臉上,暖意融融,帶著絲絲甜,更讓他有了閉眼的沖動。冰涼的兩滴滴進了左眼裏,薄荷的刺激感頗為強烈,條件反射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,順著臉頰隱入了頭發間。

她摸著紙巾給他擦拭,才緩緩呼出緊繃的氣息。陸離背靠著沙發,仰著頭,雙手隨意地放在了膝蓋上,也不講話。拿出一次性眼罩給他熱敷,剛剛戴上,就感到一雙手攀上了自己的腰,慢慢向上,摩挲到了她的胳膊,肩膀,自顧嘟囔了一句,"現在有點像盲人。"

她彎了彎唇,食指在他的眉心點了點,"你要是真想,那我也能幫幫你。"

他已經抱著她坐到了自己腿上,手掌包住了她的臉頰,拇指探索地摸到了她的唇,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支點一樣,按住,“親親我。”

嗯?這人怎麽這麽……

她還沒有作出回答,他已經自己把額頭貼向了她的唇,短短地印了一下,慢慢上移,又移上了鼻尖,然後是臉頰。

紀西羽反而顯得比較被動。握住他的手,"能不能安分點?"

"不能!"隔著一層眼罩,有些霸道地宣示。額頭相抵,呼吸沈沈。他不遠不近地貼著她,還是那句話,“親親我。”呼出的氣息直接撲在她的唇上。

既然這樣,她便向前湊了幾分,輕易地含住了他的下唇。陸離得逞般地笑了一下,配合著她的淺淺啄吻。沈寂在腰間的那只手順著衣擺慢慢滑進去,感受到滑膩的肌膚下細細的骨骼。

他把她攬進懷裏,下巴抵在她的肩頭,緊緊相依。

陸離沒有告訴她,在剛剛世界模糊的那一刻,他想到了她。

人總是奇怪的,對於甜蜜的記憶不算深刻,但是對於痛的感覺卻是刻骨銘心。傷後第一次從昏迷中醒來,覺得世界都很陌生。眼前帶著一層水霧,環視了所有的角落,在確認沒有熟悉的影子的那一刻,傷口處的麻木遠比不上一厘米以上的心臟處的鈍痛強烈。

用的藥裏面有安定的成分,所以很多的時候他都在睡夢中。也不會是無知無覺,因為重覆地做著幾個相同的夢,有掉下來的那一瞬間的,有最後的電話的,每次醒來的時候,反而會覺得更加疲憊。

香港的醫療機構設備先進,環境清幽。他最喜歡的還是十六層的空中花園,很多和他一樣的覆健病人都不願意去那麽冷清的地方,他正好樂得自由。其實他骨子裏是一個好動的人,愛喧囂愛熱鬧,漫長的恢覆期是一個折磨,他一開始也會很煩躁,待在長椅上不願意有人靠近。直到後來,他在這裏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情。

坐著的地方,視角感剛好,可以看到對面大廈的玻璃餐廳。在有陽光的日子裏,高樓同光影折射出一個倒三角,遠看很像一只小狐貍。在沒有她的日子裏,他一個人做了很久的夢。

溫情只是暫時的,傷病患者異常的得寸進尺。陸離歸根結底是自己前一天晚上一語中的,而某個狠心的女人居然當真能夠看著他自生自滅。埋怨過後,還是得哄一哄,“雖然某個狠心的女人膚白貌美氣質佳,但是不能否認……”

紀西羽當時在茶幾上切著橙子,慢慢地把白色的脈絡摘幹凈,聞言也只是悠悠地回答,“你再說一句,信不信今晚喝的湯是用你的骨頭?”

她實在是受不了陸佛爺的作,一會喊頭暈,一會眼睛疼。發炎的部分不能碰,太陽穴總是能按的,於是又被強拉著按摩了半個鐘頭。期間她各種尋求角度,希望可以一招斃命,打暈了事。

安靜的秋日午後,她穿著長袖衛衣裙子,雙腿側著放在一旁。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切著橙子,水果刀很鈍,每一下都是笨拙的樣子。卻又是難得耐心,慢條斯理地動作著。小指微微翹著,這是她的習慣動作。

陸離盤腿倚在沙發上,看著她的舉動,眼睛一眨不眨。視線向下,小腿骨肉勻亭,腳掌白生粉嫩,帶著人心尖微癢。微微直起身,他彎腰湊近她,指尖撓了一下她的腳心。

明明沒有多大的動作,紀西羽癢得整個人一顫,猛地向後一縮。他笑開了,直接滑了下去和她膩到了一起,手掌覆到了腰間的軟肉,捏了捏,“是不是又胖了?”

“你才胖了!松手……”簡直氣息不勻,狹窄空間內只能用胳膊抵著他,反而被壞心眼的人順勢揉了好幾下。“我拿著刀呢!你再鬧,我捅你了!”

這話倒是提醒他了,還真得把東西收好。按著手把水果刀扔到桌子一邊,他無賴一樣把她按在了地上,“小娘子好烈性啊!”手卻一直在撓著她的癢癢肉,“不過爺喜歡!”

這是又要犯病了嗎,紀西羽哭笑不得,兩個人滾作了一團。趁著一個空隙,擰了他的胳膊,陸離“嘶”地一聲,再反應的時候已經被她壓在了身下。她坐在他的腰上,作勢就要去紮他的眼睛,被慌忙地攔住,“君子動口不動手!”

她學他的語氣,挑起他的下巴,“爺就喜歡動手,小娘子你烈性一個我看看。”

本以為還會再作掙紮,誰知道卻不按常理出牌。“算了。”他松開手,扭頭看向一側,閉著眼睛咬著嘴唇,嬌滴滴的,“要劫|色便劫好了!”

誰說要劫色的,想得美。陸離滿心歡喜地等了半天,忽然覺得身上一輕,再睜眼就發現小狐貍自己撐著站了起來,“爺不願意勉強別人。”

“不勉強、不勉強。”他坐起來,拉著她的腳踝不給走,“奴家心甘情願。”

雙腿都已經被抱住了,她義正辭嚴,“爺不做虧本買賣。”

“我倒貼!”

“松手!”

“偏不!”

夕陽順著窗戶玻璃照進室內,淺淺的浮塵,萬物都籠罩著一層溫柔的光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如果讓我家陸離戴上眼鏡,變成那種斯文禁欲的類型會不會很有看點

有點羞羞呀

想象一下陸帥哥慢慢地摘下眼鏡,然後開始解襯衣的扣子……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